老北京店铺取名有讲究: 充满对传统文化的自信

  • 2023-07-26 09:51:00
  • 北京晚报

▌张双林

前些天看到一则新闻,自2021年以来,北京市司法机关所办理的所有“侵犯知识产权”案件中,“侵犯老字号知识产权”案件占三分之一。文化是一个城市的标志、灵魂和名片,老字号是城市名片的一部分。笔者退休前在商业部门工作,接触过不少老字号,深感老字号具有不菲的商业价值。尤其是北京的老字号,具有独特的文化,其名称颇有意境,充满了对传统文化的自信。

饭庄名称力求文雅

历史上北京的饭庄、饭馆,乃至饭铺的字号都力求文雅,喜欢用堂、楼、居、轩等字样。清末民初的大饭庄“八大楼”,不仅都标有楼字,而且其他两字也文雅、古朴和吉祥。如正阳楼、泰丰楼、新丰楼、万德楼、悦宾楼、东兴楼、庆元楼、会元楼。“八大楼”之说,历来说法不一,但是无论何种说法,都少不了一个“楼”字。

在楼字之外,大饭庄最爱用的还有“居”字。居在汉语中有多种含义,惟有用在饭庄等商店名称时,才是最有典雅内容的名词。“八大楼”在北京出现之时,北京有了“八大居”之说——和顺居、天兴居、鼎和居、广和居、义盛居、同和居、福兴居、东兴居。八大居之说虽说法不一,但大致如此。

这些带有楼与居字的饭庄,大多以经营鲁菜为正宗,店东、掌柜、厨师、跑堂等均来自山东福山、黄县等胶东地区。山东是孔孟之乡,又是儒家学说的发祥地,数千年的文化传统,造就了当地的文化氛围,故而对于经商者也有了深刻影响,他们所命名的店名,自然有很高的文化品位和丰富的内涵。

在楼、居名称大规模使用之前,老北京的饭庄喜欢用“堂”字。“堂”字号饭庄有“冷饭庄”之称,“只应外会,不做小卖,为‘冷饭庄’也。”《道咸以来朝野杂记》中,就有许多“堂”字饭庄的记载:“庆惠堂在东单观音寺胡同,冷饭庄也,平日绝无过问者,每逢春、秋二试,举子多聚于东单牌楼一带,值此时,该肆顿形兴盛。”庆惠堂的饭菜便宜,进京赶考者“群赴该饭庄”。堂字号饭庄,昔日也有“八大堂”之说,习惯称为东麟堂、宗显堂、衍庆堂、燕喜堂、天福堂、天寿堂等,但人们记得最清楚的是什刹海旁边的会贤堂。在1919年北京饭庄商会中,还有88家带堂字的饭庄、饭馆。堂字有多种含义,人们用此为字号名称,足见堂字的含义深刻。此外,北京的中药店都以“堂”相称,并配以同仁、怀仁、庆仁、永安、千芝、万全等字,亦是一种很特殊的文化。

清末民初,北京涌现出带“春”的饭庄。“春”是有诗意的词,人们以“春”为字号名称,不只是文化,更是一种活力。

当年西长安街并不繁华热闹,十分冷清,在这里开店是有风险的,好在此处离会馆众多的“宣南”和西单商业区不算太远,况且北洋政府的一些机关,如教育部、邮政部等都在西长安街附近。于是,他们在西长安街上安营扎寨,开起了一家家以经营淮扬、闽、浙风味的中型饭馆,因它们的字号中都有一个“春”字,故被人称“长安十二春”。

在“长安十二春”中,同春园以经营南京、淮扬菜为主,尤以淮扬菜出名,如该店的松鼠桂鱼、芙蓉海参、香酥鸡等菜肴,堪称上品;淮扬春以经营淮安、扬州和镇江菜为主,淮扬春的名菜肴肉煮干丝,最招“回头客”;鹿鸣春的糟蛋鱼唇、庆林春的烧四宝都是他们的“拿手菜”。

“长安十二春”的出现,使西长安街形成了北京另一条“食街”。最初,在这条“食街”上品肴吃菜的只是南方各省的游子,如鲁迅先生在教育部供职之余,常常与友人、同乡在长安街上徜徉,在“食街”上饮宴,他在1926年5月10日的日记中,就有这样的记载:“午后得语堂信,招饮于大陆春……”语堂,即著名作家林语堂先生,一度与鲁迅关系密切。大陆春是“长安十二春”之一,该店的红烧羊肚菌曾名冠一时。当时燕京大学和清华大学的一些教授、学者,如胡适之、钱玄同等,均来自南方,他们不仅仅是著名的文人,也是美食家,经常到西长安街的“食街”上去品味、小宴。

在吃之外,穿也是很重要的。昔日,经营布匹绸缎的店铺分别隶属于“绸缎洋货商会”和“布行商会”,而此业的开山鼻祖被认为是瑞蚨祥、谦祥益等数百年的老店,它们的店东、店伙均来自山东,浸淫了大量孔孟文化,故而在店铺字号名称上也表现得淋漓尽致。绸布业的“八大祥”——瑞蚨祥、瑞林祥、谦祥益等八家带祥字的字号,均由山东孟氏所开设。孟氏系亚圣孟子的后代,他们所开的店铺,当然要有文化色彩了。据不完全统计,绸缎业带“祥”的字号就有十七家,其中有八家被称为“八大祥”。在“祥”字之外所配用的词句,也都有吉祥的含义,文化含义甚浓,像源泰、谦盛等等,字字句句有文化。布行商会中用“祥”字的更多,至少有33家,乃至海淀镇的布铺用上了瑞祥成,北新桥的用上了同发祥等等,前门外布巷子胡同大小布店有50余家,有30余家用“祥”字。有些还是夫妻店、父子店的小布铺,买卖不大,但字号起的宏亮。他们用“祥”字并非是“傍名牌”和混水摸鱼,而是当时人们素质、诚信的一种表现。他们希望自家买卖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古玩店铺图吉祥

古玩在老北京是个大行业,其主要分布在琉璃厂和隆福寺、前门大街、地安门外、烟袋斜街一带。古玩店卖的是古物,故在字号上喜欢用“古”字,文人周肇祥在其《琉璃厂杂记》中,记录的带“古”字的店铺有20余家,崇古斋、尊古斋、韵古斋、信古斋、悦古斋、隶古斋等都是周肇祥常来常往的地方,他在这里买了大量的碑帖、佛经、古币。在1919年的“古玩行商会”中,带“古”字就有21家。“古”成了这个行业的象征。

古玩店讲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是暴利行业,因为与其打交道的多文化学者、达官贵人、富贾和来华搜罗中华古物的洋人,他们在字号上除“古”字外,常用斋、轩及“山房”、“山庄”等,自然也配上其他吉祥字眼,如“义”、“盛”、“信”、“珍”等等,清末一些王公贵族,虽文化不高,但为冒充风雅,喜欢弄几件古玩摆在家里,他们就喜欢到有吉祥名称的字号内购买,如德宝斋、毓兴斋、茂盛兴、大吉山房等店,主要图个吉祥,至于所购货物真伪,他们是不在乎的。前门“冰窖胡同大吉祥,专售金石古物于西人,每年流出海外者不可以数计,古物之断头台也”,字号吉祥但与其勾当不符。

琉璃厂古玩店铺因历史源远流长,与中国传统文化交接深,自然文雅有余。而后起之秀的烟袋斜街也如此。据史料云:“地安门外及烟袋斜街亦古董聚处,与南城别为风气。其来源多出旗人家及清室太监”。烟袋斜街古玩店也文气十足,且多了些平民气息,如永兴阁、抱璞斋、茂盛兴、蕴宝斋、义信原等等。带“古”字的也不少,如太古斋、俊古山房、晋古斋、裕古斋、聚古斋、荣古斋等等。烟袋斜街古玩店货物来源很有趣,据周肇祥称:“烟袋斜街诸小贩多与名古寺僧人往来,时有珍异之品”。旧京有专门收购古玩小贩,京人称之为“打鼓的”,他们走街串巷展业时,用小鼓(直径一寸余)作为响器招徕顾客。这些小贩行动诡秘,如收上好货便转手古玩店。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中披露,烟袋斜街的古玩铺不少是太监所开,其货源来自清宫最多,不少古玩字画是太监、苏拉们偷出来的。

古玩店文雅字号给人印象深刻,但有些古玩店的名称则通俗易懂。当年东华门大街的胡九斋古玩店便是一例,其店字号可能是店主的名字,没多少文化含量。不过它也曾出名。据周肇祥云:“东华门外胡九斋,近年新设肆,破铜烂瓦以欺骗外国人为事也。”如果仅用破铜烂瓦蒙洋人也就算了。据近年《北京文史》刊文介绍,胡九斋还参与盗墓销赃,在1930年时倒卖庄亲王坟的地下殉葬珍宝及墓园内驮龙碑等石料。虽盗墓是庄亲王后代所为,但胡九斋是主要销赃者。除盗卖庄亲王坟的文物,胡九斋还参与了民国闻人谭延闿墓石盗窃案,帮助销赃,甚至企图将石碑、华表、石狮等销往国外。胡九斋店名虽俗,但干的事不地道,因此在古玩业名声狼藉,并因此受到当时政府的处罚。

在上世纪20年代的《北京实用指南》中,列举了208家古玩铺名录,带“德”字就有16家。当然最多的是带“古”字的,有41家之多,是很有趣的文化现象。

北京的老字号种类繁多,各行各业都有,在取名上都根据店铺特色百花齐放。上文主要介绍了老北京饭庄、布店、古玩铺在取名上的特色,除了这些店铺外,书店、杂货铺、小吃店、熟食店、药店等,也在取名上独树一帜,可以说是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值得我们研究与传承。

书店不离斋、堂、阁

北京是书业发达的城市,历史上书店主要集中在琉璃厂和隆福寺街,后来出现的东安市场、西单商场也曾云集大量书摊。书店与古玩店一样,店铺字号也讲文雅、尊贵。如清末民初的藏书铺有崇文斋、会文斋、通学斋、保古斋、朴书斋等等,它们不称书局、书店、书肆,而称藏书铺,更显出其经营古旧书、珍本书的特点。

在琉璃厂也有直接称书局、书铺、书坊、书肆、书店的,字号也有文化味。蔚文堂书肆、文光楼书坊、宝善堂书店、藻玉堂书店、翰文斋书店等等,书店字号离不开堂、斋、阁等字,也有用山房来标榜书店的,如槐荫山房。槐荫山房“于咸丰年间开设,因此处有明代古槐一株,故名槐荫山房”。石渠山房在琉璃厂也有一号,其店主是湖南人,而其他书店店主多为江西人和河北人。

隆福寺街的书肆主要有东雅堂、修文堂、修绠堂、文奎堂、大雅堂、粹雅堂、文殿阁、鸿文阁、稽古堂、三友堂、信义书局、天禄阁书店、带经堂等等。不但字号名称好,充满书香,而且每个书肆几乎都有关于书与人的轶闻趣事。如东雅堂曾收到宋代洪迈所撰《容斋五笔》一部,是《容斋随笔》一书的一部分;鸿文阁曾收到《圆明园图》20幅,对于后人研究被英法联军烧毁的圆明园景观,有极大的作用;带经堂书店从福建购得明万历刻本《水明楼集》一部,计十四卷,为明代学者陈荐夫撰,后被文物专家郑振铎先生购去。郑振铎曾说:“隆福寺带经堂从福建购得好书不少,此陈荐夫《水明楼集》与曾异撰《纺授堂集》乃是其中白眉,而皆为予所得,自托书运不浅也。”

民国之时,“新学”兴起,在离隆福寺街只有咫尺之遥的沙滩及其附近建了北京大学、中法大学等高等学府,大批学者、学子到隆福寺逛书店,使此地的书市进入“黄金时代”。一些学者还和书肆老板建立了很好的私人关系,他们相互交流图书知识,使书肆的文化含量大大增加。胡适先生曾对他的北大弟子说:“这儿距隆福寺很近,你们应该常常去跑跑,那里书店的老掌柜懂得并不见得比大学生少呢!”

隆福寺的书市,也是由小到大一年年发展起来的,它起源于当时的庙会。乾隆朝大学士李文藻曾著文说:“城内隆福寺街,遇会期多有卖书者。”但是当时“散帙满地,往往不全而价低”。到了清末时,隆福寺的书肆渐多,出现了“每暮必载书满车回寓”的可喜局面。尔后西单商场、东安市场出现的书社,名字也雅,如佩珊、瀛贤、文光楼等,与琉璃厂、隆福寺一样古色古香。

杂货铺多用义、顺、隆、兴

旧北京商号并非全喜欢用文雅、古朴的字句做店名,以经营生猪买卖、加工的猪店对此兴趣不大。因为与他们打交道的多为农民养猪户,字号的名称太典雅,反而适得其反,不如因俗就简,起些好识别、好记的字号更妙。旧时,东四西大街(旧称猪市大街)有贩猪行店54家之多,大多以店主姓氏为店名,如蒋二店、杨三店、高八店、邳五店、许大店、郭九店等等,还有靳李店、丁张店、岳王店、辛杨店、史胡店、苏张店等等。不用说,这些是两个姓氏的人合伙开的店。

猪店的伙东往往是一人,或是兄弟店、叔侄店和父子店,不像其他行业有太多的清规戒律,只是一味地做生意,养家糊口而已。猪市大街猪店的经营者多为山东掖县(今莱州)人,他们为人豪爽,不大计较店名的雅俗。经营熟肉的店铺多称为“号”和“局”,有些字号名称虽然不直白,但俗气难免,如永兴号、东兴号、福兴号,并且也有豆蔡局、豆田局等。有些熟肉店因经营卤鸡、卤鸭和酱肉规模大了,被称为盒子铺,也在店铺名称中加入文化色彩,像当年东四的普云楼、正阳楼和庆云斋、宝元斋、天福斋、云香斋等就是例子。

老北京商店铺户在起名时,颇费心机,因而形成了一些规律,像当铺多用当字,京城有大小当铺每家都冠以“当”字,如通盛当、谦和当、长盛当等等。“当”字是行业的统一名称,但“当”字的前二字,则有文章可做,像天丰、同顺、福和、广德、裕民等不断出现在当铺的字号上,殊不知开当铺者绝非是它所标榜的那样“裕民”、“公兴”。

卖油盐酱醋的小杂货铺,大多是些小本经营者,但追求文化的风气不减,诸如广聚隆、庆丰泰、德盛魁、鼎丰和、和兴公、德恒泰等,都属此例。这些小杂货铺、小副食店的取名,多倾向于义、顺、恒、隆、兴等字样,用这些字句来表达得淋漓尽致。

京城有些店铺的字号起得十分古朴但实在有些怪异,让人一时不知其字号是干什么的。在东华门附近有一家字号叫同泰石的,光看字面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其实是一家干果杂货店。卖干果杂货者,多为山西人,晋人会经营且颇为精明,故山西人所开的店铺多冠以“晋”字,如,在崇文门外三里河有晋隆泰、安定门大街有晋华春、兴隆街有晋川永、观音寺街有晋义永等等。这种在字号中用自己的省名的,山西人最多,足见晋商的家乡观念之强。

糕点行业在北京是个大行业,它们称糕点铺或饽饽铺,其店名则喜欢用“斋”字,芙蓉斋、九龙斋、瑞芳斋、正明斋、聚庆斋等,都是有名的百年老店。甚至于一些卖豆汁的也用上了“斋”字,“豆汁何”开了月兰斋、“豆汁徐”开了正源斋等,卖酱牛肉的月盛斋用斋字,则不足为奇了。

北京还有一些老店铺名字很特殊,其中不少还有些典故和轶事,如都一处(烧麦馆)、一条龙(羊肉馆)、醉琼林(酒馆)、碎葫芦(饭庄)等等。功德林、居德林,乍一听是佛教内容的名称,而用在店铺名称中,却颇有新意。这两家都是卖素食的。

纵观北京的店铺名称,内容丰富得很,而且影响很大,甚至于在20世纪初有大批洋商来京开店时,取名也用喜闻乐见且有吉祥、兴盛意义的商号名称。像英商的怡和洋行、通济隆洋行、福和洋行;美商的茂生洋行;法商的万隆洋行等,如果去掉洋行二字,会以为是中国人自己的买卖呢!

老字号牌匾乃一绝

北京街头老字号的牌匾,乃中华一绝,因为它多出自名家之手,故被人称为街头书法艺术的瑰宝。

牌匾的字出于何人之手与店的名称一样,标志着店主的文化素养、文化品位和文化意趣,因此,京城的商号特别重视牌匾的书法及书写人。传说历史最久的老牌匾是明代杨椒山所书便宜坊烤鸭店的牌匾。杨椒山是明代爱国志士杨继盛(字仲芳)的号,在嘉靖年间因弹劾奸相严嵩“十大罪状”而惨遭杀害。

牌匾传闻最多的当属六必居酱园、鹤年堂药店和都一处烧麦馆。按市井传说,六必居的牌匾出自明嘉靖年间奸相严嵩之手。但是,1965年邓拓从六必居旧存档案考证,六必居开业时间是清朝康熙年间,而不是后人传说的明朝嘉靖九年(1530年)。邓拓素以治学严谨而在学界享有盛誉,他的《燕山夜话》即是极好的佐证。如果六必居果真开业于明嘉靖九年,也不会找严嵩写匾,因为当时严嵩在南京供职,而且还是个知名度不高的人。

鹤年堂是家老中药铺,因店址离严嵩府第很近,便有人说这家药铺的匾出自严嵩之子严世蕃之手。也有人说鹤年堂三字出自严嵩之手,原为他家厅堂的匾额等等。鹤年堂药店开业于嘉靖末年,当时严氏父子的罪行已公布于世,药店用奸人写的匾,是不可思议的事。严嵩的书法苍劲厚朴,独具一格,后人多有效仿,基于此因,方有了六必居和鹤年堂的“牌匾公案”。

都一处是家小烧麦馆,它的匾来头更大些,传说是乾隆皇帝所书。当然,这亦是子虚乌有的事。乾隆是个风流皇帝,颇喜舞文弄墨,但他绝不会在祭祖、敬神的年三十之夜“微服私访”,因这不符合清朝皇室的“祖制”。况且,清代从未有过皇帝“微服私访”的事,他们“下江南”都是大张旗鼓、浩浩荡荡。说都一处的匾是乾隆所书,只能当个民间故事听,万万不可当真。

北京文人荟萃,书法家亦多,因而留有的墨宝很多,并未因有皇帝、宰相的介入而减色。北京保留老匾最多,而且书法艺术造诣最高的是琉璃厂这条文化街。《春明古迹小识》一书说:“旧都琉璃厂各商店之匾额,皆系名家所书,字体不一,极尽琳琅壮观之致。”在《琉璃厂小志》中,列举了87家店铺匾额,在清末的《朝市丛载》中,也列举37家之多。其中仅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龢写的就有五块,即茹古斋、尊汉阁、宝古斋、赏奇斋、秀文斋。

除翁同龢外,清代著名书法家宝熙(悦古斋匾)、克勤郡王(德宝斋匾)及乾隆朝的梁诗正、潘祖荫、那彦成、阿克敦布等人都曾在琉璃厂留下了墨迹。近代的名家也不甘寂寞,如曾国藩写了龙威阁藏书处匾额;梁启超写了藻玉堂书店匾额;戴月轩笔铺出自徐世昌之手;长兴书局的匾系康有为所书等等。

琉璃厂的牌匾,后人评价极高,称:“尤以茹古斋、松华斋、清秘阁、松古斋等匾额为精彩。”人们称翁同龢写的匾额“浑脱潇洒,老气横秋”,称为松华斋写匾的徐颂阁的字体“圆润紧凑,超然绝俗,循其笔迹,系宗多宝塔,而运笔浑脱过之”。写清秘阁匾额的是阿克敦布,对他的字,人们评价更高,说他写的匾额“神气十足,结构精密,似脱胎于九成宫,然运笔潇洒过之”。

琉璃厂饱经沧桑,大多数牌匾也不存在了。令人欣慰的是,当代著名书法家郭沫若、启功、赵朴初、吴作人、李可染等等,又为一些店铺题写了新的匾额,而这些新匾额与老匾额相比,毫不逊色,一样“尤足珍贵绝伦”。

北京街头店铺的牌匾,是我国书法百花苑的一部分,它表现了中国商业文化的特色,表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丰富的内涵。繁多的名人名家牌匾,成为首都重要的街景。

  • 编辑:张晓芳
原创声明:本文是北京旅游网原创文章,其最终版权仍归北京旅游网所有,转载请注明来自北京旅游网

征文启事

为能让网友分享自己美好旅途,记录旅途美好回忆,北京旅游网特面向全球网友公开征集文旅类稿件。范围涵括吃喝玩乐游购娱展演等属于文旅范畴的内容均可,形式图文、视频均可。

稿件必须原创。稿件一经采用,即有机会获得景区门票、精美礼品,更有机会参与北京旅游网年终盛典活动。

投稿邮箱:tougao@visitbeijing.com.cn

咨询QQ:490768046

北京旅游网京ICP备17049735号-1京公网安备 11010502035003号

版权所有: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宣传中心(北京市旅游运行监测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