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里石道” 清代的“京通快速路”(图)

  • 2017-08-04 10:05:30
  • 北京晚报

■杨家毅

提起京通快速路,大家都知道这条近14公里,西起朝阳区大望桥,东至通州区北苑桥的路是北京市通往通州区的一条城区快速路。而在清代,为满足京城运粮,缓解通惠河的运输拥挤现象,保证京城至通州各仓及漕运码头之间的通畅,曾经将土路铺起一条“四十里石道”。

从永通桥上下来,向东行二百米,在京通路旁有一座碑亭,内有一石刻巨碑,此碑即为著名的“御制石道碑”。这也是古代京通交通运输的见证。

清雍正十一年(1733年),雍正皇帝为记载此事撰文并筑立“御制通州石道碑”。碑由艾叶青石制,身高5米,宽1.6米,厚0.8米。碑周身雕群龙戏水,内纵刻碑文,左为汉字,右为满文。原碑亭被八国联军于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烧毁。现在看见的碑亭是2005年重修的(见上图)。京通石道在清朝发挥了重要作用,不仅便利了入京运送漕粮的车辆,也加强了通州与京城的联系,是通州城通往京城的重要基础设施。

通惠河时断时续

京通陆路发挥重要作用

通州是首都北京的东大门,各个朝代都十分重视京通间的交通联络。通州与京城之间除了大家都熟知通惠河等水运通道,还有陆路交通。据文献资料记载,早在秦朝,连接广阳郡蓟城到辽东郡襄平的蓟襄驰道,从蓟城(今北京)出发,途经今通州地区,将通州与北京紧紧联系在一起。

到了金代,京通间有陆路官道,其路线为,从金中都城出发,三十里到交亭(今朝阳大郊亭),再三十里到潞县。《金史·河渠志》有“金都于燕,东去潞水五十里……然自通州而上,地峻而水不留,其势易浅,舟胶不行,故常徙事陆挽,人颇艰之。”的记载,说明京通间除了驿路,还有商民运粮的陆路。明清时期,由于通惠河时断时续,京通间的陆路发挥了重要作用。由于是土路,路况十分不好,如遇雨雪天气,更是雪上加霜:“轮蹄经涉,岁月滋久,地势渐洼,又时雨即降、积雪初融之候,停注泥淖中,有一车之蹶需数十人之力以资牵挽者矣。”(《通州御制石道碑碑记》)

到了清代雍正年间,为解决京通间的陆路运输,雍正皇帝命令修通州至朝阳门的石道。该工程始于雍正七年(1729年)八月,至雍正八年(1730年)五月告竣。石道总长为五千五百八十八丈有奇,约十九公里,一般称京通间四十里石道。石道宽二丈,两旁修土道各宽一丈五尺。除了京通间石道外,由通州新城、旧城至各仓门及东西沿河两道,也为石路,共计长一千五十余丈,约三点五公里。据《通州御制石道碑碑记》记载,共费帑金三十四万三千四百八十四两有余。

关于京通四十里石道具体线路,现已很难考证。笔者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明清时期朝鲜使臣到北京朝贡时,留下的系列日记(一般将访问明朝的记闻称为《朝天录》,访问清朝的记闻称为《燕行录》,韩国东国大学教授林基中教授将其编纂形成《燕行录全集》)。其中一朝鲜使臣在日记中有详细记载:“通州(石路始此)八里至八里桥(永通桥),一里(至)管家庄,二里(至)杨家闸,二里(至)三间房,三里(至)定府庄,三里(至)大王庄,二里(至)太平庄,二里(至)十里堡,三里(至)八里堡,二里(至)红门,三里(至)弥勒院,三里(至)东岳庙,五里(至)朝阳门”(《燕行路程纪》)。可见,这条路不仅是京通间运粮通道,也是驿路,海外使臣由此进入京城。

值得一提的是,该石道不仅仅从通州到朝阳门,而且通州新城、旧城至各仓门也通石道,这样就极大地提升了通州城市主干道路水平。政府部门对城内石道严格管理,市场只能分布在石道的两侧,而不能占道经营。为保证道路通畅,车辆不能并排行进。

京通石道成为当时名副其实的“京通快速路”。修通后,“此道行人既多,且系京城大小官员支领俸米必由之路,著由朝阳门至通州大道皆铺墁石块,酌量可容二车,两旁土道,亦著修理平整。”(《光绪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工部桥道》)

便利运送漕粮车辆

加强京通联系

从通州到朝阳门为四十里石道,乘车行进在石路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朝鲜使臣多有记载。“通州至北京四十里路,皆铺石。日夜为车辙所磨砺,往往有嵌缺处,车行其上,摇荡欹侧殊可苦。”(《燕辕直指·卷三》)

朝廷十分重视石道的维修和养护工作。相关史料比较多,限于篇幅,试举几例。清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雍正年间修筑的朝阳门外的石路已有损坏,乾隆命令大修。在修葺的过程中,乾隆皇帝十分关注工程质量,他反复强调要“毋节帑,毋狭材。帑节是重糜帑也,狭材是重废材也。”修成后,朝阳门石路长“六千六百四十四丈有奇,支户部金二十八万四千九百有奇。”(《清高宗御制文初集》卷21,《重修朝阳门石道碑文》)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通过捐资,对通州城内石道进行修缮。如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中仓监督姚光璐和漕运州判徐塘主持捐修通州城内石道。据《重修石路桥坝碑记》记载,具体情况是自通州城内新街口至龙泉庵止,共长一百六十五丈;自赶驴桥东起至西门里洞止,共长五十七丈;自西门外天成庵起至第一座涵洞止共长二十七丈三尺;自新城南门起至西仓南门止,择要拆修凑全十五丈。以上工程于第二年六月告竣。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和二十五年(1845年),京通士绅捐资二万二千八百四十七串五百四十文,修缮石路的长度共计三百六十二丈六尺五寸。

在维修道路的同时,桥梁、闸坝等设施也得到了及时维护。例如,道光年间,在修缮石路的同时,又建旧城南门外哈叭桥一座,将滚水坝桥和普渡桥,由木桥改为石桥。哈叭桥早已没了踪迹,但是在明清时期,该桥是南方各省商贾进京要路。该桥位于新城南门外迤东的位置,为南溪闸泄水区,顺治、雍正年间两次大修。到了道光年间,“地脚松浮,桥面坍塌,渐就磬圮。”(《重修哈叭桥滚水坝普渡桥碑记》)

这条石道是什么样子?咸丰十年(1860年),法军上校杜潘在《远征中国》一书中这样描述道:

路面有大块的石板铺成……路的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几座白色大理石石雕,这些雕像的形态奇特且充满想象力。石雕的主题都是相同的: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大理石乌龟,乌龟的背上驮着一根方形石柱,石柱上雕刻着一些五爪的大龙,它们弯曲着相互缠绕在一起,形态奇怪。

从这段记载可以看出,石道不仅有实用功能,而且还体现着王朝的威严和盛世气象。京通石道在清朝发挥了重要作用,不仅便利了入京运送漕粮的车辆,也加强了通州与京城的联系,是通州城通往京城的重要基础设施。

石道被毁

仅剩修建所立石碑

遗憾的是,此石道在民国年间被破坏殆尽。民国三十年(1941年)前后,通州城内石道就几乎不存在了。《通县志要》记载:“(当时)由城内牛市至西门外三间房一段,民初修京津公路时拆去。其西仓至新城南门一段,亦同时拆去。由牛市至旧城南门一段,系冀东政府时拆去。”

时至今日,曾经发挥了重要作用的“京通快速路”已无踪迹可寻,仅剩下修建石道时所立石碑。京通四十里石道完工后,雍正皇帝十分高兴,亲自撰写了碑文,故称“雍正御制石道碑”。该碑原有碑亭,黄琉璃筒瓦带四角攒尖宝顶,和玺彩画。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时,将碑亭烧毁。

该碑面南而立,艾叶青石质,满汉双文,刻有雍正御笔碑文。螭首龟趺,集圆雕、浮雕、线刻于一身,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文物价值。1985年,该碑被公布为北京市级文物保护单位。2013年5月,雍正御制石道碑和附近的八里桥一起,被公布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说到这里,还有一事值得一提:2005年前后,在修建通州北苑高架桥时,按原先规划方案,要将石道碑移往别处。当时的文物部门据理力争,坚持原址保护。后来在通州区主要领导和北京市文物局主要领导过问下,现场办公,决定不仅不能迁移,还要在原址重建碑亭。通州此举受到国家文物局表扬,在全国的文保界传为佳话。

  • 编辑:兰剑(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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