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电话特地叮嘱我，想要买两套质量好些的睡衣，最好是牌子货，比如邻居都爱买的南极人。”与市民侯女士的母亲一样，国内每天都有上万消费者，出于对老国产品牌的信任，宁愿多加些钱购买相应产品。另一边，恒源祥、南极人、北极绒等却做起了卖标生意，大幅砍掉自有生产线。通过商标授权及综合服务，南极电商2018年公司营业总收入为33.55亿元，同比增长240.30%，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8.86亿元，同比增长65.84%。
记者调查发现，南极人、恒源祥采用授权经销商的模式，只需缴纳保证金或整体购买电商授权店，就可去签约代工厂进货或单独卖标。北极绒更是直接对外出售商标吊牌，还能提供防伪贴、合格证等辅料。大量来自批发档口的杂牌货由此摇身一变，成了“知名品牌”。获得品牌溢价的厂商赚得盆满钵满，但消费者的信任却正被透支得摇摇欲坠。
南极人
“授权网店”只需花费5000元
“3月31日之前下单，只需要缴纳5000元保证金就可以获得网店授权，之后则需要再加一笔5000元的授权费。”记者以淘宝个人店铺店主的身份联系到南极电商授权经销的工作人员小召，小召表示，南极电商的授权期限是一年，获得授权后，记者就可以从南极人的签约工厂拿货或者直接找卖标中间商拿标（含吊牌）。记者粗略统计，目前获得南极人授权的天猫店铺超过360家、淘宝店铺超过2200家。
家居服是南极人最畅销的品类之一。记者从南极电商提供的近十个签约工厂产品信息表中看到，这些工厂大多来自浙江台州、广东汕头等地，同时也给俞兆林等品牌供货。“工厂的货是自带南极人商标和吊牌的，可直接代发货，不用担心出现压货。”小召表示，以一款淘宝爆款的春季女式家居服为例，出厂裸价是45元，标费和税费另算，“拿货数量不同，标费的价格也不同，具体可以和工厂谈。”据了解，南极人的授权经销实际上有两种模式，一种是以工厂为单位的授权经销商，同时也是供应商，另一种则是以电商店铺为单位的合作经销商，也就是含个人卖家在内的分销商。
南极电商方面称，之前市场有点混乱，为统一管理，今年单独做了家居服专用的标，可直接出售。“家居服长袖、短袖的标3.5元一个，材质为夹棉和绒的另算，今年秋季才能出报价。”南极人的卖标中间商小彬对记者表示，一次性拿5000个吊牌价格可降到3元一个，此外还可提供合格证、品牌包装袋等辅料，“我自己也有家居服批发档口，你单独买标后可以和档口内的货拼装，我这边直接打包代发货。”
北极绒
4.5元买个保暖内衣正品吊牌
北极绒卖标生意的渠道管控更为宽松。“不用任何授权金，只要买上1万元的吊牌就可以，吊牌品类可以随意拼，一次性下单满3万元可以打7折。”北极绒的卖标中间商小梅表示，想卖北极绒这个牌子，只需把吊牌放进经过剪标处理的家纺四件套、内衣家居服等商品内即可。值得注意的是，记者发现，目前北极绒、南极人等都采用了通用标，淘宝渠道售卖的对应产品并无领标、洗标等配件。“公司对淘宝之类的平台要求没有天猫那么严，就直接给吊牌、通用包装就可以，如果你自己想要找领标的话，公司这边也可以提供，辅料费加个一两毛的样子。”小梅称。
从小梅出示的《北极云商标费和辅料费标准目录》里，记者看到，目前北极绒涵盖了内衣、男装、女装、母婴、家纺、羽绒服等14个品类。以北极绒内衣类保暖内衣套装为例，标准标费仅为4.5元，最低折扣价为2.25元。这意味着，卖家只需花费4.5元买个正品吊牌，就可以完成“正品包装”。此外，用于鞋帽袜子等商品的防伪贴售价0.1元/个，用于衣裤被套等商品的合格证售价0.3元/个。
据悉，汕头市潮阳、潮南是目前我国乃至全球最大的针织内衣、家居服装和内衣面辅料及其配件原产地，电商平台上售卖的内衣类产品大多来自该地区。“你自己通过这些厂子的批发档口进货，放个南极人的吊牌就是南极人，放个北极绒的吊牌就成了北极绒，别在一个店内撞款就成。”一位淘宝店主对记者表示。记者发现，在淘宝上随手搜索北极绒的两款保暖内衣，出现直接撞款最多的品牌恰恰为南极人，其中一款连模特图都完全一样，两个品牌价差在10元至30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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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用让消费更放心
近年来，我国消费市场规模不断扩大，消费水平日益提升，消费结构日渐改善，消费成为经济发展最强劲的推动力，基础性作用日渐突出。与此同时，消费领域假冒伪劣、虚假宣传、支付风险、信息泄露、霸王条款等损害消费者权益的情况仍时有发生，经营者信用缺失的现状依然不容乐观，消费者的安全权、知情权、公平交易权、监督权等还得不到充分实现，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消费者满意度和消费信心，制约着消费潜力的进一步扩大。2019年消费维权年主题“信用让消费更放心”，是对消费领域信用体系的呼唤，也是对放心消费环境的期盼。
进货
贴标
“450元就能搞张质检报告”
“你要是从南极人指定的签约工厂进货，厂子会帮忙提供质检报告。但你要是推个车去批发市场进货，再回仓库自己贴标的话，虽然有吊牌、合格证等辅料，还是建议你搞个质检报告，以防工商、平台方抽查或者消费者后续纠纷。”某家居服服装厂的负责人告诉记者，并表示可以引荐有关资源。
“服装类质检报告450元一份，都是正规的，支持防伪查询，需要寄样检测，但我能包你通过。”湖南立诺检测技术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表示。在该名工作人员出示的某女装检测报告样本中，记者看到，检测报告封底的中国合格评定国家认可委员会（CNAS）、国际实验室认可合作组织（ILAC）认可和国家计量认证（CMA）等标识一应俱全，检测项目包括pH值、甲醛、可分解致癌芳香胺染料、异味等国家要求的GB18401全套检测项目。
据了解，立诺检测所出具的数据和报告国际互认、国家认可，目前实验室占地面积1500平方米，官网上更赫然写着“科学公正，追求真理，严谨规范”的核心价值观。能用钱“包过”的第三方质检报告是否存在造假？如果服装样品出现甲醛、异味等超标情况该怎么办？对于这些担心，该名工作人员则向记者一语道破了“包过”的行业秘密：“每个人拿到的质检报告可能都有差别，如果送样有不合格的地方，那就把个别不合格的小项去掉就好，留下合格的出报告。”
本报记者 袁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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